【维灵】真相是真
*心血来潮短打3k，赠与念崽和盖子。
*浅磕一下维灵CP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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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席维安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。
母亲打着「想他」的旗号，让吕副官哄骗他回家吃晚饭。
——这不，饭桌上又多了一家人。
席家打小家里客人不断，多半是讨好父亲的达官贵人，按说他早就习惯了。
最近的贵客总是携带适龄女子，他也懂父亲大人的意思，是在给自己相亲呐。
这些女子，或留洋归国，或秀外慧中，虽然好看的皮囊各不相同，却都让席维安感到乏味。
是的，乏味。
每当她们用同样的目光撇向他的军帽，羞涩的扫过他凛冽的脸廓时，他便心中了然：在乱世攀上国军，多半再提供一些利益交换。纵然对于能够熟练的玩弄权钱交易的他来说，一想到这里，便怎么也提不起兴趣。
他向吕副官使了个眼色，将刚刚放置在饭桌上的军帽戴起，“我有公务在身，父亲，今日无法在家中用餐了。”
“坐下。”席老爷子话不多说，却足以显示一家之主的地位。
席母自知又没戏了，赶紧把儿子按住安抚到，“什么公务，连陪母亲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吗？维安，今天做了好些你爱吃的菜。”
没必要同好吃的过不去，席维安大快朵颐的用完餐，决定跟父母亲摊牌：
“爸、妈，别再往家里领人了，我有意中人了。”
01
任凭席维安的那些个同僚三妻四妾，他也从未在心里描绘过意中人的模样，没想到会被一张照片摄了心魄。
更没想到翻遍整个上海滩没有找到的人，却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与他街头偶遇。
他知她很美，上海滩的大家闺秀也多半如此贤良淑德。可钟灵又与她们不同，她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沉静的力量，能让席维安暂时忘却公务带来的烦躁，让他甘愿沉迷。
黄埔军校教会了他“士不可以不弘毅”，教会了他家国大爱，却没有教会他如何面对心上人。
此时的席司令，缩着脖子躲在车窗后面，听着同样傻楞的吕副官直言直语：“我们司令邀请您上车。”
结果必然会被搞砸。
一见钟情二见倾心，席维安非但没有生气，当下认定了她跟其他女子不同，反而洋洋得意起来。
他头一次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荣幸，以席家的身份去提亲，总归没有被拒绝的道理。
02
“小姐，”语兰看着盯着电影票根发呆的钟灵，细声劝道：“明日便是您与席司令大婚之日……”
任凭钟灵用力的攥紧旧物直至指节泛白，也再无法见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。
她不知，从席维安被她的照片迷住开始，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受他们两个人控制了。
纵然席维安的车子溅了她一身泥，钟灵也未曾正眼瞧过他。她知道席家在上海滩颇为耀眼，闺秀们的牌局上也会时不时听到有关于他的言论。
无外乎从他的家世再夸到他的外貌：面容俊朗、身姿挺拔，有军人特有的威严，顺道不忘了添油加醋一些八卦，比如席家又相了多少名门闺秀……
谁知造化弄人，如今，却是她要嫁给他了。
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她从未忤逆过父亲，也不敢忤逆父亲。祖母从小将她带大，感情深厚，为她精心挑选的夫婿也一定百里挑一。
她确实对汪剑池充满过期许和希望。
可席维安呢？跟她平常接触过的男子可谓大相径庭。易家的世交皆是些温润如玉的公子哥，自家弟弟更是没有跟谁吵架红过脸。
她不知该拿席维安如何是好。短短几面之缘，无论是吃饭时候粗鲁豪放的做派，还是跟父亲谈话完室内漂浮的烟草味，都让她欢喜不起来。
不是读不懂他眼里的爱意，那份爱太过炽热，如同他的为人，是非分明、霸道蛮横。那份爱也太过沉重，沉重到背负了汪家一家子的性命。
03
虽然之前姓孙现在姓蒋，席家这个从爷爷起就抗抢杆子的家族，必然还是大上海的主人。
席维安来不及肖想父亲用了什么手段，让曾经拒婚的易家改变主意，他只顾忙着沉浸在娶到了易钟灵的幸福之中。
用力将怀中的人儿揽了一下，又为自己的鲁莽而恼怒，生怕惊醒刚睡熟的夫人。
「夫人」，席维安心中默念，这个称谓带给了他十分的满足感，他轻轻收回手臂，望着身旁人纤弱的背影，怎么看怎么喜欢。
日常被盘起的头发如今洗墨般的散布在枕边，平添了几分温柔，劲间还有他刚刚不小心用力留下的痕迹，替她将被子往身上拢了拢，身旁人安静的躺着，柔顺的像一只小猫。
席维安不禁感叹，这世上为何会有人如此合他心意，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做一般。
他还是得到了她。
钟灵佯装熟睡，她因刚才的耳鬓厮磨羞红了脸，只得背朝席维安，生怕自己漏了怯。
她自认嫁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建设，想好了如何与夫婿相敬如宾，想好了如何保持易家的体面，可发生的一切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，他对她做尽了世间所有不体面之事，让她知道原来两个人还可以亲密至此。
终究是养在深闺的少女，次日的早安吻便让钟灵紧张的浑身僵硬。席维安看出她眼神里的窘迫，柔声哄到：
“夫人，随我下楼用早餐罢。”
钟灵讶异于这个人怎能还有两副面孔。
席维安看似整日一副生人勿近的狠厉面孔，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，却对她细声细语、极尽温柔。
清晨阳光从窗外漫进来，晃的她眼晕，脑袋里像灌了浆糊般昏沉。
04
席维安自认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主儿。
钟灵是他认定的那个人，娶回来便掏心掏肺的对她好。捧在手上，放在心上，可他想不明白的是，为什么钟灵很少笑了。
他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取悦于她，却换来了人去楼空。
——钟灵借口要帮父亲打理星华十周年庆典而搬回娘家住了。
新婚不过半年多，席司令没有软玉在怀，顿感怎么都不是滋味。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，心生一计：「钟灵啊钟灵，你总不好当着老丈人的面把我赶出来吧。」
第二日便叫吕副官把自己的行李一股脑的丢进了易家大门。
俗话说距离产生美，这一搬进易家，先是让自己的土匪作风引得易家人嗤之以鼻；而后又好心办坏事，鲁莽了捅了夫人的鸟窝；最最不能让钟灵容忍的是，他竟然当着全家的面蹦了三个人。
席维安深感腹背受敌，四面楚歌。
一面与南京政府斡旋，一面又要保着易家在这乱世中求得一丝安稳，却还不招人待见。
汪剑池的再次出现，让他与钟灵彻底决裂，恨不得分道扬镳。
结婚这么久，就算是块冰，也该捂化了。席维安气的不是钟灵与汪剑池私下接触，他气的是未曾得到过她的心。
他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，自己输得一败涂地。
05
中秋家宴。
虽然席维安拒绝了自己共同赴宴的要求，但钟灵笃定他一定会来。
他其实格外好哄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，只要自己先放低姿态，给他个台阶下。
可钟灵又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席维安没有来，也许再也没有比当众被揭穿身世的羞辱更糟糕的事了。
令钟灵没有想到的是，席维安非但没有因此退婚，反而一口一个夫人万般维护着。
纵使她不是易家的大小姐，他也将她视作珍宝。
钟灵头一次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依赖他，依赖到易家的大小事情都习惯交于他去摆平：也是头一次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信赖他，信赖到只要他给了承诺，她便心安的认定他会将二妹平安带回来。
席维安从未失信于她。
口中虽然说着「口说无凭」，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先行抱住了他。
“要不我给你立个军令状，如果做不到，任凭夫人处置。”
钟灵突然想起他送给她的那座石英钟，每到整点便有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跳出来报时。这个稀罕玩意儿是他从美国人那边淘来的，大抵是为了弥补他捅了她的鸟窝，却别扭的不肯说抱歉。
可惜这个钟在他俩因为汪剑池大吵一架时，被席维安一气推下桌角摔碎了玻璃。
明日不如去找个师傅，把它修好。
“维安？”
“我在。”
“你记不记得问过我，为何对所有人都能慈眉善目，宽容以待，却独独对你百般挑剔？”
其实这么些日子以来，她早该有了答案。
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太多的软肋袒露给他看，因为他可以照单全收她的坏脾气。
也只有在他面前，她不用做易家的善解人意的大姐，不用处处忧心步步谨慎。
只有在他面前，她才是易钟灵。
片刻沉默之后，背后的手掌将她抱的更紧，她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：
“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，还可以更好。”
—— The End 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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